Q:然後我就問他們人生最慘的經歷,主唱,你最糟的,最淒慘的,你剛才場面很熱烈。我是跟你差一大截,聽到你過去淒慘的情況,我是沒經歷過,聽說你最糟的去簽唱的歌迷,多少個人?
阿信:額,其實也不能說是最糟啊,然後我們在台灣其實就是很幸運就是,在剛出道沒多久就有很多的支持我們的朋友,然後當時簽名呢,也可以說是不可一世,就是因為太多人了,所以就是幾乎每個人來我們打一個勾就讓他走了。因為真的太多人,又希望可以每個人都拿到簽名,然後我們第一次到哈爾濱這個城市的時候,就是轟轟烈烈的粉絲只來了20個。
Q:奶茶你剛開始簽唱會多少個人?
奶茶:也是...比他還少,而且我是在台灣,我記得那時候,我到高雄去簽名會,那時候我們剛剛說我們那個時候很多的唱片行,不像現在要找一下唱片行是很難的事,以前是一個地區就有很多的唱片行,可是你每一個唱片行都要去,他才會進你的貨,所以每一個唱片行裡都要逗留十五分鐘辦簽名會,然後完了以後,你就假裝上車要走,然後兜了15分鐘以後再回到下一家唱片行。那我非常記得我到高雄的那個簽名會,我非常緊張,然後坐下來,只有五個人來排隊。然後所以每一個人他都分到了可以跟我聊天,然後我還可以幫他畫畫,然後問問他念哪個學校,因為要度過那漫長的15分鐘。
阿信:其實5個人比我們好,因為我們20個人,要除以5的話,每個人只有4個人。所以我們比較慘。
Q:那你那場簽唱會只有五個人來,你爲什麽覺得你還可以繼續唱下去,不覺得說我這樣丟人現眼算了,是什麽力量使你持續下去?
奶茶:我想一開始的5個人,如果我...即便現在可能不止5個人呢,但我覺得每一次都真心誠意的去做一件事情,然後讓他們也感受得到,我還是相信5個會變成10個,10個會變成20個,他會越來越多,然後我覺得真的很難得自己可以做一件自己喜歡的事情,所以不能放棄,真的不能放棄。
Q:五月天呢?五月天剛開始成團,今天瑪莎的媽媽,剛給你的那個花是瑪莎的媽媽的花,你剛成立的時候是在師大附中,吉他社。瑪莎的媽媽說她以為她兒子去練古典吉他,沒想到把她兒子音樂給搞得一塌糊塗,然後呢她就只好想辦法把她兒子帶到兩廳樂裡頭,看她兒子能不能學學她的表姐做最好的,可以登廟宇之堂的古典音樂,然後瑪莎就告訴他媽媽說,這只有幾千個人聽啊,我將來是要唱歌唱給幾萬個人,幾十萬人聽的。你們剛成立的時候家人是很反對的?
阿信:額,對啊。當時家人非常反對,然後出片前爲了不讓我媽發現,我有考慮把那個有線電視的線剪斷,不過那就沒辦法看到中天啦。
Q:那個時候出片是哪一年?1996對不對?
阿信:1999,1996的時候我們剛組成,當時我們在那個角頭唱片,然後只有出了一首歌,就是大家很多的樂團一起出了一張專輯,然後我們在其中一首歌。
Q:後來就出了第一張?
阿信:對,後來就加入了滾石唱片。
Q:賣的好嗎?
阿信:額,坦白講,一開始就不太好,然後唱片都沒有動,然後後來一直到《志明與春嬌》這首歌在電視上出現之後就開始有一些變化。
Q:開始到大陸的時候,名氣有很大嗎啊?
阿信:坦白講,額,我們在路上不管怎麼走,怎麼跳都不會有人理我們。
Q:你爲什麽敢去?
阿信:我們剛去到上海,第一次辦那個記者會的時候,然後大家,坦白講所有的記者來,大家都不知道我們是幹嘛的,對,然後他們最經常問的問題就是你們和F4有什麽不一樣?因為當年F4非常的紅,流星花園非常非常的紅,當時我們記得我們的回答就是,現在靠那麼近,你們看就知道差別在哪裡了。
Q:我們大多數的年輕人會認為他們機會很少,我覺得奶茶一定有一些話想要告訴大家。奶茶你自己曾經跟我說,有一個導演跟她說,劉若英你有今天在電影界或者你的戲會演的不錯的原因,就是因為你不夠漂亮,然後你非常努力。
奶茶:我真的從小沒有覺得我自己漂亮,即便有人說我漂亮,我都覺得這是一種客氣話。我覺得這跟我的家庭有很大的關係,因為我的家人他們都很好看,尤其是我的姐姐,她像一朵塑膠花一樣,就是別人都凋謝的時候...從小我就覺得在家族裡面很被忽略的那一個。後來要開始做藝人的時候,做所謂的電影明星吧,你還是具備了一些條件,那我記得我那時候要拍戲的時候,別人看到我的照片都會說,我記得徐立功導演,當時的中央電影公司的總經理,他看到我的照片的時候,他跟張艾嘉說,噢,原來你的小漁要長這個樣子,因為當時他們要找很多人來試鏡,都沒有決定要找誰,然後張艾嘉說我想要這個女孩子。他說,這個下去西門町通通都是長這個樣子,他在他的書裡面也有寫。他很誠實的說,但是張艾嘉說,對,就是因為她長的很普通,所以她很適合少女小漁這樣子的角色。而且我很壯,然後那個角色就是要有一個大陸想要移民到美國的女生,剛開始要移民,都要去打很多工,所以很壯是很重要的,所以國語要比較標準,具備了這些條件。後來我開始拍戲以後,我就會常常聽到很多的攝影師跟導演都會說,我不漂亮,但是後面那一句都會鼓勵我說,但是就是因為你的不漂亮,所以我們感覺你可以成為任何的角色,我們相信你是我們心目中的那個角色,你不是女神,你不是一個明星在演一個戲。那個時候我就說哦,那我就很努力的去研讀每一個角色,所以我就因為我的那些不自信,我的不漂亮。其實我是我真的比較用功在做事的時候。
Q:阿信,你怎麼回應剛才奶茶的說法,就是作為長期的老友。
阿信:我這輩子第一次就是看到一個野生的女明星...
奶茶:野生?什麽叫野生?
阿信:就是在路上,不是在電視裡看到,就是奶茶劉若英。我記得我們那時候去看的升哥的在Pub的演出,中場休息的時候她就從樓梯走上來,我們那時候大學生,當時瑪莎也在,我們在旁邊同時是幾乎“哇”一聲,對,其實奶茶她本人其實非常非常的美,那時候我們才知道什麽叫女明星。當然,其實我覺得奶茶說的是永遠都有比女明星更像女明星的人,所以其實在這個所謂的行業裡面,壓力是一定存在的,不管是大家對你的外表啊,聲音。可是這幾年來,我自己覺得雖然奶茶在我眼裡一直都是很漂亮,但是跟她相處這麼久以來,我自己的感覺是會忽略她的漂亮,我說的忽略就是因為,她的靈魂她的為人處世裡面有一個很強烈很巨大的部份,那你會非常的認可並且崇拜她,她那個部份。那叫認真吧,好像有一點又不止,所以這是我自己個人的感想。
Q:你自己怎麼看你自己的阿信現象?就是你的很多的那些很強的正面能量,很多年輕人來講都是非常重要的一個阿信現象,你自己怎麼看?
阿信:額,我沒有特別怎麼看,因為很多事情對我來講都是,沒有辦法的一個過程。其實我剛組五月天這個樂團的時候,我是當第二吉他手的。那第二吉他手的意思就是說,你不會唱歌,你不會打鼓,你不會彈貝斯,你不會彈keyboard,你吉他還彈的比第一吉他手爛。可是我只要能在一個樂團裡面,就是有一個角色,就覺得非常的開心。有時候你就是想要參加嘛,對。後來主唱跟keyboard手跑了,就是他們一個男生跟一個女生去談戀愛了,因為要練團就要有人唱歌,所以我就唱了。那時候我就跟怪獸說,我唱應該也唱不了多久,那我們應該再找一個主唱來,然後就是一路走下來,就經歷過其實我們蠻常去看其他樂團的表演,然後後來也一直沒有找到,當然不排除我刻意讓大家找不到。因為某些演出,所以要有自己的創作曲,所以只好硬著頭皮開始寫歌,因為被學校退學要去當兵,所以被逼著留下自己所有組團的時候創作的歌曲,然後也不小心丟到滾石唱片,所以一路走下來。那有人說,五月天當初的夢想很大嗎?我們其實沒有,因為當初的夢想就是想要每次的練團結束之後,可以跟這一批人一起吃東西,打屁,聊天。
Q:當時的夢想只有這樣?打屁,聊天,吃東西?不是諾亞方舟,坐著就走了?
阿信:不是,那是後來因為沒辦法。
Q:當你遇到張學友的時候,你覺得你唱的出歌嗎?
阿信:我真的在機場碰到過張學友,然後也鼓起勇氣跟他合照,結果連相機都壞了,那張合照沒有成功。不要說比到張學友了,我自己覺得我在作詞作曲上付出加倍的努力,的確是我不是一個很會唱歌的主唱,所以我能做的事情就是那就是讓你唱的內容有可能是被大家喜歡的,這是我能做到的。
奶茶:我對阿信唱歌這個事情我有很深的感受,因為我們兩個都不是很會唱歌的歌手,當然張學友是歌神,他真的什麽歌我都覺得又有情感,唱的有很好。但是我就發現有一些歌手,他也許唱的很好,音都很准,飆高然後低,然後轉假音,可是我覺得那些歌都沒有像阿信唱出生命力,所以我自己去看他演唱會的時候,即便我自己是歌手,我在下面我都舉得我可以帶著滿滿的能量跟夢想,是會讓我覺的我相信,我相信我聽完這些歌,我怒吼完這些歌,我唱完這些歌詞,我就可以完成我的夢想。
Q:寫了尚未崩壞的地方,你在提醒自己嗎?
阿信:在安慰自己啦,因為最近有個強烈的感覺就是,大家會覺得你是五月天阿信,你寫出一首很棒的歌應該是很容易,可是我自己覺得我在每次寫一首歌的時候,你就不是五月天阿信,因為你跟十幾年前那個住在鐵皮屋裡面的大學生是一模一樣,但是你多了很多敵人,叫以前的你,你要寫的比以前的你有意思,有不同的一些見解,有不同的主題,而且你所擁有的就是一支筆跟一張紙,所以有時候就覺得我到底還會不會寫出更好的歌,就是有時候都會懷疑自己,所以在幾年前就寫下一首詞,來安慰一下自己,鼓勵一下自己。
Q:所以對劉若英來講呢,她越受到大家的肯定,她對於所有的影片,角色的選擇就更嚴格。嚴格到她得了亞太影后,她都沒有戲可以拍,沒有戲可以拍,窮到她連管理費都交不出來。
奶茶:對,其實我那時候已經發唱片了,然後也很幸運得了亞太影后,但是得獎並不代表它就是一個神藥,就是你得了你就有錢了,或者是你得了你就很會演戲了。因為我當時還是一個很新的新人,我也住在一個很小的房子裡面,然後我就是大概有快一年的時間,都沒有工作。那當然也有很多人找我拍戲,但是我還是覺得有一些戲我做得了,有些戲我做不了,有些事情我勉強我自己做,那個過程是很痛苦的。那個時候就很窮,非常窮,後來我朋友找我出去,我說我不敢下樓,後來就是我的朋友來找我,幫我把管理費繳了,上來找我跟我說,你可以下來了。但是我很感激我有那段過程,以至於我到現在,我覺得我可以一次把一年的管理費都付掉的時候,我就會更審視的告訴我自己說,我連那麼苦的時候我都堅持的去做了選擇,更何況是現在,那我也覺得現在其實慾望跟要邀約我們的事情或者是給我們的誘惑其實是越來越大,然後你怎麼在這些誘惑中間找到自己,相信的事情去做,因為我是那種,我也有那種拍過爛戲。我真的當時在現場,我不止想殺了導演,我也想自殺,然後我到了中正機場,我直接就想在那邊上吊...
阿信:不要這樣,我有唱過《富春山居圖》的主題曲。
奶茶:那我可以說這部戲其實也有找過我演。
Q:你有去看富春山居嗎?
阿信:我還沒有去看,但是我打算買DVD來收藏。
奶茶:而且我也有過就是我看到劇本的時候,我覺得OK的,然後男主角我也喜歡的,因為以前我都跟一些我比較熟的導演工作,我覺得要跟一些新導演合作,學到跟多的東西。但是你在現場跟你想像的不一樣的時候,這個不是說,你今天就跟老闆說我就辭職不幹,我明天就不來了。你還是得一天一天的把它完成,我到現在還想殺那個導演,而且這個導演跟我之間有兩個小故事可以說,一個小故事就是他在跟我沒簽約之前,我跟他提的所有的意見,他都告訴我說好,我會改, 我們會怎麼樣,因為我們都是有意見的人,對於電影,我們真的很愛唱歌演戲,等到有一天我去定妝的時候,我突然舉得她對我有一點愛搭理不搭理的,我就說導演,我覺得這個,他就說我覺得可以啊。然後我就定完妝出來,我就跟我的工作人員說,因為我那個時候是簽了合約可以還沒有寄出去,但是我出來就跟說,跟公司說那個合約不要寄出去,我說不要拍了,就打回公司,公司說他們催,我們今天早上就已經寄出去了。那一刹那,我知道他是已經確定我已經簽了,我一定要拍,然後呢他就是叫我加他的微博,然後我就加了他的微博以後呢,你知道,不要再看到我以後問我爲什麽不加你微博,說我不是你的朋友,是因為我覺得這是一個很恐怖的事情,因為你就會看到他,你在那邊很努力要拍戲的時候,他在跟你說這邊的餐廳哪一個菜很好吃,或者是他到哪裡去玩。後來等到我在拍戲的現場,我在演戲而且我在很動情的演戲的時候,我們旁邊的工作人員告訴我說,他前面是那個(鏡頭),可是他的手上在刷微博,然後我一氣之下,我還在拍,我就把他就刪掉了。結果我們拍了一個多月的戲,那天拍到凌晨五點鐘殺青的,殺青那一刹那,我自己已經很恍惚了,通常殺青完之後,導演一定會過來跟你一個擁抱,說辛苦了,因為大家確實拍戲很辛苦,結果他走過來跟我說,你爲什麽要刪我的微博。我真的掉頭我回到房間我就大哭,我拍完那個戲之後,其實就是那一段時間,到現在我停了很久,都跟我對很多人現在在做每一件事情,你到底有多麼的投入,有很大的關係。我記得有一次,很多年前,我問了阿信一個問題,我說,在面對創作的孤獨,當我們很努力的寫下這些文字,唱出這些歌,拍下這些戲的時候,那其餘的時間。我記得阿信那時候跟我說了一句,我雖然沒有他那麼有才華,但我很感同身受,他說有多少人不知道我們犧牲了多少的時間,當你們在外面覺得我去吃個宵夜,我去哪個夜店混一下,我去看場電影,我去春遊,我去海邊走一走的時候,我們只能坐在電腦面前,或者是拿著一支筆跟一張紙坐在那裡發呆。所以我想很多東西是公平的,也有很多東西是不公平的,但是真的唯有去面對那個孤獨,然後很全新在做一件事情的時候,不管這件事情成功與否,我覺得才會被別人尊敬。
Q:誘惑,你怎麼堅持?
阿信:其實誘惑有分很多種啊,例如說你眼前生活里的誘惑啊,舉個例子好啦,就是冬天的棉被,我覺得就是最大的誘惑啊,然後對,我都在錄音室的時候,寫歌的時候,我有一張特別的沙發,是給我睡的。那個沙發是整個錄音室裡面最短的一張沙發,我躺在上面,我的膝蓋以下都要懸空。當然這不是說怪獸或瑪莎逼我的,因為有其他的長沙發,因為有時候你睡眠的時候越多,你能用在創作的時間就越少,所以有時候就是用一些方法來抗拒所謂的誘惑啊,因為你會想睡覺啊,你會想偷懶,你會想看電視,你想上網,你想跟朋友出去看電影,可是你想辦法讓自己,就是你想你寫完了歌之後,會有多少他們可能在這個歌曲裡面得到一些東西,所以對我來講其實生活裡面的誘惑就是很容易抗拒的這樣。
Q:如果有一天有人說你必須改變你的曲風,你的創作,你可以接受嗎?
阿信:我覺得這個比較複雜,因為我們其實在這個世界上做很多事情,你有時候要跟這個世界對抗,有時候要跟世界妥協,每個堅持的人都一定要注意的是什麽地方是你可以妥協的,因為從以前到現在聽到過很多有夢想的朋友們來找我講他們堅持夢想中所謂的遇到的很多問題,那我覺得大部份的問題都是你沒有辦法去找出你夢想裡面最核心的部份是什麽,因為你只要用你不是那麼核心的部份願意去跟世界作交換的話,其實你還是很有機會成功。那當然這意思不是說,現在小豬很紅,五月天都要會跳舞,而是在我們的音樂裡面還是要有五月天某一個要堅持的部份,那是很重要的。如果說現在是流行用很多不用的錄音的方式或者通過什麼樣的聲音傳達給大家,我覺得那是可以妥協的,因為這是這個時代的最大公約數,那你要跟全世界的人溝通,我覺得你是可以妥協的。就像我並不覺得只有某種一定語言的歌,我們會聽了會感同身受。我覺得語言就是所謂的一個創作的介面而已。
Q:如果有一天,走進來不是像下面這些人這樣的尖叫,你唱的歌他們覺得這不是他們要的,要改變你的風格,那你會怎麼樣?
阿信:我們真的遇到過這種狀況,我們在北京廊坊大學城,那是在北京近郊很多的大學,那時候辦了一個校園演唱會,當時離那個哈爾濱其實沒多久,大家都不知道這個樂團是來幹嘛的,即使有聽過,你也可以看到他們的臉上都打了一個大大的問號,你是幹嘛的。然後我記得那一天表演的場地,就像一個羅馬競技場這樣子的地方,所有的觀眾位子都比你高這樣,一圈一圈的把你圍住,然後在台上,我們五個人只有吉他,貝斯,鼓跟很小的音響,那所有的人一開始手都是抱在胸前,那個肢體語言就是告訴你,我不相信你可以變出什麽花樣來,當時我們有40分鐘的機會來扭轉他們的看法,當然你要找他們熟悉的語言。在我們的歌裡面,有快歌有慢歌,有比較挑釁的有比較溫柔的,就是用那個東西來變化,在40分鐘裡面想辦法說服他,用語言就是用你的音樂。我們每次在校園演唱會上臺的時候並沒有曲目,就是看他們對什麽歌有反應,有反應的地方在加強打擊,如果反應不良的地方,你就趕快改變策略,我覺得那是我們最基本的武器。
奶茶:我會唱自己的歌,但我也會根據當時的氛圍,先讓他們的手relax放下來。
阿信:我記得我當時唱的第一首歌是瘋狂世界,但是他們開始對你最有反應是一首那個閩南語歌,叫《軋車》。
現場模擬當時情景...
Q:你們覺得阿信他唱的很差嗎?他還行嗎?
阿信:說不行的都買不到演唱會門票。好啦,開玩笑,大家可以質疑我,但不要太多。對啊,當時就是這種感覺,大家都環抱著手,而且我們在上臺的時候五個人真的很害怕,因為我們去大陸之前,就聽說過各式各樣的傳言,就是有歌手上臺唱,大家不喜歡,然後大家就會拿手上的礦泉水瓶往臺上丟,就說下去吧,要換一個之類的。當時我們連續一個月在大陸的17個城市,做了17場校園演唱會,然後每一場大家都諸如此類的反應。
Q:校園巡迴有多少人?
阿信:少的話大約幾百人,多的話像我們到那個青島的時候,真的很可怕,比我們售票演唱會還可怕,有5萬人,但是整個設備就跟今天差不多,所以你要想辦法用這些東西讓5萬人...
Q:在大陸跑校園巡迴,其實很辛苦,你很辛苦對不對?
阿信:其實我還蠻感謝那趟歷程的,因為我們在台灣太幸運了,因為第二個月我們就有機會到體育場去舉辦我們自己的演唱會,可是真的五月天五個人知道怎麼在台上應戰,怎麼變成一個勢力兼唱的遊擊隊,其實完全是在大陸這將近七年的一個很漫長的歷程中,慢慢去學到的,所以真的非常感謝這一段歷程。
Q:因為你一下就很順利嘛,可是你還是很怕你爸媽知道你出片嘛,所以最後到底把第四台剪掉沒?
阿信:沒有剪,因為我家陽台外面,我去觀察過那個線太多了,我怕剪到電源線。
Q:然後你出片了以後,父母親說什麼?
阿信:其實他們還是覺得這群小朋友當時還是玩票性質的,然後玩完之後就好好去當兵這樣。我記得比較印象的專類點是我們第二張唱片之前,我們已經辦過萬人演唱會了,我爸突然跟我講一句,你如果要寫歌,那你要好好寫,有很多人在聽。那時候我才意識到,他們的心情已經轉變了。
Q:可是你大學沒有畢業嘛,對不對?
阿信:而且沒有畢業兩次,我被二一被退學了,然後我又轉學考,又考回去,然後又被二一又被退學。
Q:我剛問他念得是不是建築系,他說沒那麼高級,叫裝潢這樣。然後你學校都沒畢業,你父母親都沒有講話嗎?瑪莎的媽媽哭很久哦,而且是被你帶壞的。瑪莎媽媽哭好久,然後她終於相信你們的夢想,被你說服這樣。
阿信:我媽也有哭,我二一的時候,我本來做好心理準備,就是準備回家要被挨駡。我那天回家,就是坐公車回去的路上,我音樂聽的超級大聲,因為我想說我如果有點重聽的話,就沒問題了。結果我回家,就是我跟我媽講之後,我沒有挨駡,可是我媽做了一件事情,這件事情我印象永遠非常深刻,給我上了非常非常非常好的一課。我媽聽完之後,她就轉身去浴室用毛巾擦臉,當時天氣也沒有多熱,會用毛巾擦臉,我在心裡想說她一定哭了。所以到現在為止,我還是會為這個畫面覺得非常的心疼,當然也希望今天做的一些事情,可以讓她覺得當時的眼淚沒有白流。
Q:奶茶,我最喜歡你那段話,人生就像茶葉蛋,越多裂痕越好。他這個裂痕夠不夠多,阿信這個茶葉蛋入不入味啊?阿信你覺得?
阿信:我比較像荷包蛋吧,一碰就破了。不過我覺得那句話蠻有道理的啦,因為我們在人生的過程中,大家都覺得自己好像受了很多的傷,傷痕累累。可是奶茶講的這句話我覺得給大家很好的提醒,真的是這樣,就是人生就像一顆茶葉蛋一樣,越多的裂痕才會去吸收到更多的...我在想說應該說吸收更多的喜怒哀樂還是吸收更多的醬汁。對,但太煞風景了。總之就是要有傷痕,讓你的人生更多的情感去襲擊你,擁抱你。
Q:人間四月天的時候,你選的就是張幼儀這個角色對不對,爲什麽?
奶茶:當時徐立功老闆他很疼我,所以他就讓我先選,他那時候已經知道而且他那時候已經跟張艾嘉通過電話,然後他打電話給我,說現在有個徐志摩的戲,我們想找你演林徽因,那劇本要給你。其實我很少拍電視劇,那個是我的第二個電視劇,那我對電視劇有一點點小小抗爭,不是我覺得電視劇不如電影,而是電視劇它的時間很漫長,它拍攝的速度很快,因為是王慧琳寫的劇本,王慧琳是寫臥虎藏龍很棒的一個編劇,我拿到那個劇本以後,我真的是從晚上的八點鐘一口氣看到早上的五點鐘。我看完當我合上那個20集的劇本的時候,我忽然覺得我回想我完全,我已開始看我知道我要演林徽因,可是爲什麽我滿腦子盤旋的是張幼儀?然後我就一直等到8點他們上班,然後我就打了一個電話給徐立功導演,我就說老闆我想演張幼儀。然後老闆,什麽?我不是讓你演林徽因嗎?他說不行啊,林徽因才是主角啊,我說不是主不主角,是我相信張幼儀。他說林徽因會彈鋼琴,會英文,出國留學,才會讓徐志摩這樣拋棄這個女的。我說對,我就覺得我是被拋棄那個,然後他說爲什麽?我後來就說就像我今天你的主題,我說我的不自信常常決定了我的命運,因為我不自信,所以我去相信了一個我相信我能做到比較好的事情。反正我就覺得我是張幼儀,然後我就覺得讓我演林徽因一定會很辛苦,就是我要在那邊擺的很有氣質,然後在那邊念詩,然後說我要許你一生,然後划船,然後要對望。更可況後來知道誰來演之後。後來張艾嘉打給我說,她覺得應該要是林徽因,確實那個戲的主軸比較是林徽因,可是我還是覺得我就是對張幼儀有感覺。到最後我覺得可能就是價值觀,張幼儀的一個價值觀。我覺得不止是女人,男人,我希望人與人之間的關係是relationship,就是今天我可以是你的情人,朋友,老公老婆,有時候我可以成為跟你借錢的人,我可以成為你的債主,我希望我可以跟很多人的關係是這一輩子,但是是不用角色的變換,因為不見得每一個人都是這麼的好,就是這麼的風光的時候。比如說我在阿信風光的時間,我就覺得我選擇遠離他,但是我們都有低潮的時候,我們就去問說,你需要我去為你做什麽。我覺得這樣的人生態度比較符合我想要做的,而不只是,當然林徽因很棒,可是我知道她不是我,所以我那天想到一句話,就是不是我想做什麽樣子的事,對我而言是我想做一個什麽樣子的人。我覺得你想做一個什麽樣子的人,你才會決定什麽樣的事。
Q:你演唱會都會喊什麽口號?
阿信:沒有啦,大部份的口號我都留給團員喊,他們每個人就是演唱會講話的時候,他們就會掉進一個模式裡面,如果大家以後演唱會都會發現他們都會講一模一樣的話,但是這是秘密。例如說怪獸說,他就是前面不管說什麽說了一堆,他最後就說那就讓我們一起跳一起唱一起嗨到最後好不好?這是怪獸。如果是冠佑的話,他就是說今天你們的人真的很多,讓我聽到你們的聲音好不好?如果是瑪莎的話,他就會說尤其是我們到那個歐洲啊,日本啊,他就會特別用閩南語說,大家好,大家吃飽飯沒?所以他們就是有一套。我沒有固定一套,我都是很真心,每次都講不一樣的。但我不是說他們不真心啦。
Q:如果最後一通電話,你會撥給誰?
阿信:我會撥給十幾年前的自己。
奶茶:你問我現在聽到這首歌,我都沒有答案,因為我早上跟晚上的答案都不太一樣。早上我覺得這個人不錯,下午我就會覺得還好。我真的不知道耶,要到那一天吧。
阿信:我們五月天有一個感覺,就是我們是健康優良的不良少年,因為我們要去練團的時候都是跟媽媽說我們要去補習了,可是我們一切都是要以不引起大家不舒適為原則,做自己相信的事情,那就是我們的方式這樣子。
Q:阿信,你爲什麽會接下這個職務(公共電視董事)?
阿信:因為這十幾年來,我從大家身上得到很多,然後我常說五月天的樂器,我們錄音室的房租,水電費,很多很多的東西其實都是大家幫我們繳的。那如果現在有機會可以為大家做一點事情的話,我覺得我一定要去做。
Q:奶茶一點都不幸運,對不對?你一直告訴我,你是從一個企劃開始?
奶茶:我是從製作助理,就是從定錄音室,買便當,買檳榔,我記得我買檳榔買的後來,就是第一次得到亞太影后的時候,電視都會播嘛,第二天我回到台北,第三天我又回錄音室做助理,我依舊要去買檳榔,然後那個人就回頭說,你都影后,不要吃檳榔啦。然後我才知道過去的三年,她一直以為是我在吃。但我很感恩,所以我現在看到很多的新人,他們多多少少會對壞境有一些不適應,或者是覺得很辛苦的時候,我都很羡慕他們,我都想希望他們能夠珍惜。因為真的很順遂的人生真的蠻無聊的,就老了以後,就像今天坐在這裡,你還有什麽可以講。
Q:你在時候隔壁的那個人(阿信)嗎?
奶茶:沒有,他只是看起來很順遂,他寫不出歌來,你看他的臉,痛苦。然後是明明感冒,還要去唱歌。然後大家就開始說他沒有唱好,他也只能硬著頭皮說,那就只能是這樣。所以不是像大家想的這麼的容易,當然我們很幸運,我們可以做我們喜歡的事情。我也有去拍戲,然後拍到一年住十幾次的醫院,可能去拍戲的地方沒有廁所,每天都憋尿,然後就腫。我們在野外上廁所是很有畫面的,例如我有一次在黃土高原上要拍一個戲,要上廁所,可是大部份都是男生嘛,然後我們就開始躲躲躲,最後我就開始一個驢(阿信:恩,圈驢子的地方)我後來就想那裡有個柵欄(阿信:就是不要讓他們跑出去)我寧願給驢子看,我也不要給人看。就是對於一般人很簡單的事情,對於拍戲的人來說沒有那麼容易。
Q:其實你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成為明星對不對?
奶茶:對,其實我開始是真的沒有想很多,我只知道我是學古典音樂的,我要做歌手這個對家裡人而言,簡直就是崩潰,而且我祖母沒有那麼含蓄的,拿著毛巾去洗臉,我的祖母是比較八點檔型的,就在我的面前就(阿信:哭天搶地)對,她覺得這樣子栽培你,你要去做個戲子,因為一家人就一直做軍人,所以她不能接受,但是後來她也慢慢的沒辦法。我那時候只有一個感覺就是我學古典音樂,不管是肖邦啊,貝多芬啊,他們都好久以前的人了,然後他們寫下的東西我也彈不過他們,而且那是他們的心情。我就在想我又沒有可能有屬於我自己的音樂,當我唱出來的時候,有我跟現在還活著的人一樣的心情。所以就很想唱流行音樂,因為當時有很多的流行音樂感動了我,激勵了我。
奶茶:我有很低潮的時候,發在一起的專輯,非常的低潮,雖然每天還是打扮的光鮮亮麗,然後出來做通告,就是罩不住。然後就是在要發片的記者會的前一天晚上,我的人生覺得我遇到了一個我過不去的關卡,然後第二天我覺得我沒有辦法出席記者會,你知道歌手不做發片記者會,而且你是臨時說不去的,這是一個不可能的事情。因為記者不會放過你那天爲什麽不出席,而且你怎麼去跟唱片公司交代,我當時也跟了一些工作人員說,他們都覺得我只是撒個嬌,也沒有正式這件事情。我那一天我打了電話給阿信,我就告訴他說,我想告訴你我不想去記者會,他甚至沒有問我爲什麽,當然後來我還是告訴了他,他也沒有勸我,他就是告訴我說,奶茶沒有關係,反正我們都在這裡,如果你明天沒有辦法去,我們大家都會替你去,你不要去好啦。那一刹那,我覺得他給我一個力量,就是我不用怕,因為我有兄弟,我有朋友,我出來面對的是外面的一個世界,可是我自己的世界裡面我有屬於我自己的靠山。所以很多人都會說爲什麽,在哪一個階段,看起來我們有一種互相的挺,在我而言就是他願意替你去面對那個事情。
Q:在你覺得歌詞寫不出來,你可以崩潰,你可以任性,你可以叫所有人來哄你,但是你卻選擇去挺別人,爲什麽?
阿信:我不知道欸,我覺得我受到了很多人的照顧,剛才那些人,能夠照顧他們的,能夠挺他們的,也就一個兩三個四個五個六個,可是今天我覺得我很幸運,光是這個屋頂下,我數都數不完,大家都很照顧我。我覺得我也應該要做一樣的事情。其實我自己很喜歡聽音樂,坦白講,我有很多喜歡的樂團,對他們來說做音樂非常的不容易,他們連生活都非常的不容易,你明知道有很多的音樂人,創作者,很多的歌手,他們寫的唱的演奏的,做任何事情都比你好,但是他們得到的卻遠遠沒有你多。我不得我去相信,在這個世界上還是有很大的運氣的這個成份,像我跟奶茶一樣努力的人也很多,我相信在台下的人裡面,其實有很多每天多做了比我們多的努力,但是他們還在夢鄉的邊緣徘徊,那我們是運氣好的一群,說實在的沒有任何理由可以抱怨,沒有任何的理由可以後退。
Q:你都沒有創傷嗎?你一生都沒有嗎?
阿信:我不知道欸,我好像都忘光了。而且當時你覺得非常非常難過的關卡,非常苦澀的回憶,你吞不下的淚水,其實在沒多久回去看的時候,你現在想起來都還是會笑,我有很多這樣的回憶。就是那個簽名會嘛,其實也不是創傷啦,就是人很少。我們當時也不是辦在唱片行,我們辦在那個超市的結帳櫃檯的旁邊。當然我們在各種奇怪的地方唱過歌,我們在炸雞店的門口唱過歌,那是一個炸雞店的開幕。大家都有機車嘛,對不對,那個機車的載物的量可以到多大呢,我自己本身做了很多很好的嘗試,我們要演出,可是我們沒有人要開車,所以我就自己試了,車子的前面可以載一個大鼓,後面可以載兩個音箱,肩膀上可以再背一把吉他,然後做過很多很特別很好玩的事情。
Q:你怎麼做到不迷失自己,你怎麼做到的?
阿信:我不知道欸,坦白講,如果你身邊你朋友是瑪莎怪獸石頭冠佑這樣的人的話,你也很難把自己變成多偶像的人,當然不是說他們不好,我這樣說好啦,如果我今天去錄音室的時候我就穿這樣,穿我的靴子,穿我的西裝,我就坐在那邊,我一定是換來一陣訕笑,他們就會說,他們樣子就會更直接。如果我們就是錄音到一半,大家肚子餓了,就會說現在要吃什麽,後面要吃什麽麵店,或者是要去買什麽便當,甚至我們都是自己去買,因為別人幫你買的話,你不能選,你如果要是吃兩份的話,你更得自己去。(你都保持很多事情自己做,對不對)我覺得那也是一種生活樂趣啊,因為你希望你寫的歌跟大家有共鳴的時候,我自己覺得那很重要,因為以前那個安主任,我們以前上那個基礎設計的時候,我學到一句非常有用的話,他說你的創作嚴重反應出你的生活經驗。那如果你沒有生活的話,你就很難寫的出大家願意相信的創作。
Q:你自己做菜嗎,阿信?
阿信:我噢,我會呀。泡麵加蛋!第一個是水一定夠熱,真的,如果水不夠熱的話,面吃起來會很奇怪。第二是調味包一定要先放,那不然面吃起來會沒有味道,但是湯很鹹。然後如果你有加蛋的話,最好是要把那個蓋子先撕開,再放進微波爐裏面,不然蛋不會熟,你會得禽流感。
Q:你的諾亞方舟爲什麽沒有寫泡麵呢?而且前面寫的是甜甜圈,草莓,我就很好奇怎麼會有一個男人寫草莓,甜甜圈?
阿信:沒有,就是我說的我要跟大家溝通,因為在場尤其是很多的女生,他們應該不會希望看到我的歌詞裡面,第一句就是再見統一肉燥麺,雖然說那也押韻,可是有點煞風景。
你們常常都讓我們勇敢追夢啊,可是追夢對我來說,你們就是我的夢想之一啊,可是我身旁的人都覺得我太瘋了,就好像我做錯事,我想問阿信,這樣子的行為你會有什麽樣的感想?
阿信;我也覺得太瘋了,當然還是非常感謝你對五月天的支持,但是無論如何,與其變成你的夢想,我們更想變成你夢想裡的背景音樂。你可以去做你想做的事情,你可以飛,你可以跑,你可以跳,你可以去旅行,你可以去學做蛋糕或者麵包,但是五月天就是你夢想裡面的背景音樂,不是別的,就是音樂而已。
阿信你這麼紅,你真的很快樂嗎?
阿信:快不快樂跟紅不紅,我覺得是兩回事啊,有些人很紅但不快樂,有些人不紅但他很快樂。我不覺得五月天有什麽紅的不紅的,坦白講,但我過的很開心這樣。
我想問一下,夢想跟現實要怎麼做一個結合,就是你在念書的時候就喜歡音樂,那是什麽樣的勇氣讓你一路走到現在這個狀態?是怎樣堅持自己想要的東西?
奶茶:我覺得我們沒有想那麼多欸,我覺得我可能會的東西不多,然後我很幸運的我喜歡音樂,我喜歡電影,然後當我接觸到的時候我就覺得我在那個環境里,我有一個能量,那個力量,會讓我自己覺得我是一種很踏實的在活著,也許我做別的工作,一點點苦我都覺得叫苦連天,我會吃不了那個苦。其實我覺得現在最不怕的就是失敗,就是你趕快去試,各種不同你覺得你有興趣的事情。我覺得有一個還蠻重要的其實,找到夢想跟追尋夢想的人都有很多,但是如果在夢想的路上,一直堅持的人不多,就是堅持很孤獨,可是你要堅持。最終被看到的,都是堅持下來的人,而不是中間就覺得好吧,那我就換一個夢想。
阿信:其實我都覺得我談的不心安理得哦,因為我覺得絕大部份是幸運陪著我走過來的結果,如果真的要我給大家一點有用的建議的話,就是找幾個朋友跟你一起做夢,如果你沒有夢想的話,那就找有夢想的朋友,陪著他一起做夢,因為我覺得在很多時候,過程中,快樂都是從你的朋友身邊得到的,其實大部份的快樂都是從自己身邊得到的,所以找幾個好朋友一起做夢。
奶茶:我們都很渺小,我們就是做我們相信的事情。